然而,这也就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
斑门弄斧,一个使不好,准是要吃亏。
眼下虽算不清几日,日夜浮沉,至少过了五日是还料得准的,一封依信所托上达御前的奏折,他已在前些时候磨了好半夜,找来听差重重拜托给递了出去,可他左等右派,仍然音信杳然,没张青凤的音信,更无自宫里来的上谕。
想到此间,心里一著急,元照更顾不得其它,备好纸砚,就要临笔再写道折子。反正是赌命了,就是个死,他也要弄个明白!
刚要动起笔来,纸还未沾得墨,却听得铁链被人搬动的声音,接著灯火通明,竖耳倾听,脚步声由远渐近,呀地一响,牢门让人推了开来。
定睛一看,元照立刻罢笔起身,兜头就要一揖。“公公……”
穆和顺扬扬眉,朝跟著进牢的衙差抛去一记眼色后,倒转身来打个揖道:“元大人,请到堂屋领旨吧!”
“公公,此案可是定谳了?”话一脱口,他便后悔了,此话无疑是多此一问,若非发下了结,穆公公又怎会到火房来。思及此,元照不待回答,只挥了挥手,随人出牢。
尚未步进堂屋,已可闻香火袅袅,数名司官衙差尾随一旁,他频频来回顾盼,竟不见应当前来执刑的刑部堂官。
心头咯登一跳,眼前所见,皆非寻常。元照机警的抬眼一扫,随即仿是万千感慨似地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很微妙。
蓦然间,他自管停下脚步,什么话都不说,也无从说起,将当日皇上亲自交给他的密旨紧紧揣在袖子里,忽有诸事皆非之感,一切均成过往云烟,睁眼再看,更成过桥流水。
事已至此,如今惟有苦笑相对。
转头看向窗外,阴沉沉的一片天,元照没来由地开口问道:“今是何时了?”
“戌时三刻。”
戌时……史云戌者,万物尽灭。
他长吁一口,豪情十足地扬起脸来,加快步伐走上前去。
直至蓝布垂帘,穆和顺早是一个箭步率先守在那儿等候,随即掀帘喝道:
“请元大人上路。”
元照不禁仰首望天。生死离别,本是古难全,此一去,他和他,当真注定各别一方?……
“怜官,来这儿坐吧!早站晚站,你的腿儿不打颤?”悄悄仔细打量了会儿,张青凤放下手中书册,直往那立得直挺挺的腿膀子看去。
被唤作怜官的少年正是当日在戏台上扮演杜丽娘的小旦。忽听得叫唤,他微楞了下,反而瑟缩地往后站去,大摇其头,呐呐地道:“张大人,咱们还是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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