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怎么?我闲著慌,四处走走瞧瞧捧上一本书聊作消遣也不成?你家爷儿不是说,这府内上下,任我遨游。”他岂会不知,尉迟复明言如此,为的是讨自个儿欢心,暗地里却形同软禁,派个跟班时时尾随身后,美其名供他差遣之用,而怜官确实也伺候周到,寸步不离,甚至解个手,怜官也老实地在外候著。
抛眼一睨,张青凤索性起身走到摆满墙面的书柜前,拿指轻轻划过,随手便抽出翻阅几回后,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完全无视身后紧盯不放的一双眼。
“怜官,你识字吗?”冷不防地,张青凤转头过来问了这么一句。
前后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节话,怜官眨著眼,一愣一愣的,黑溜溜的眸子现出满满的疑惑。
“怔愣啥?回神了。”见他这副模样,张青凤不觉好笑,拿手在他楞得发直的眼前挥了挥,笑问道:“我实是无聊得紧,想问问你家爷儿平日都瞧些什么书?”
“这……”怜官抬眼往书柜巡视一遭,在看见摆于最右方夹藏中不起眼处的旧册子,双眼忽地一敛,顺而又扬起脸来,瞧了好阵子后,露出迷惘的神情,遂摇头答了句十分笼统的话:“架子上大多是经世致用的书籍,全是爷儿喜欢看的。”
“嗯……”他随意自架上抽出一本书,正巧是那本泛黄的旧册子,拿在手里挥扬。“像是这本吗?”
说话当口已迅速翻了一遍,张青凤嘴里不住咕哝:“我瞧倒没啥特别的。”然后又把册子放了回去,转脸朝他一笑。“你说是不是?”
怜官急急地点头,始终不敢抬眼直视。
张青凤无声一笑,自是把方才一切丝毫不漏地收入眼底,调开目光后,旋而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撩袍翘腿,举止之不雅完全没有读书人该有的端正。
“怜官,你待在这儿几年了?”他左手拖腮,一派慵懒闲适,半眯著眼问:“也是让大人买来的?”见他微微点头,张青凤复笑道:“那同我差不多嘛!”
闻言,怜官愕然地抬起头来,兴许是紧张,不免结结巴巴地说:“不,怜官不过是个小厮,但张大人您是官……”
“是呀,总是个官,所以我也才能在这儿同你闲聊看书整日无所事事。”官又如何,身不由己的事并不嫌少。张青凤嗤地一声,唇泛一丝淡不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