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用他的白色长围巾紧紧裹住自己。他对自己说他憎恨树木。其实他的真正特长就是画树。而参谋部正是把它的观察哨兵和机枪手安置在他画的这些树里。通常是人们发现一个森林,在这个森林里,靠边缘的地方,人们选择一棵在轰炸中树枝已经弯曲的树。列夫·科罗韦纳用水彩画下这棵树,模仿出树的结节。树的颜色、树皮、树干上的所有盛痕。他的画被送往夏隆的一个旧马戏场。专家们用装甲板仿造出一棵假树的树身。根据列夫所画的画,画师们伪造出假的树皮。当假树装配好以后,人们就把它运到前线。譬如,这次是运到圣玛丽一奥米纳。这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没有月光,德国人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使他们什么也听不见,炮火齐射,掩护工兵部队工作。傍晚的时候,坑道兵已经把参谋部希望变换的树锯掉了。同时,他们挖了一个坑,为的是立起那棵新树。他们用看不见的绳索牢牢固定住它。拂晓的时候,其他的法国兵来检验从自己的阵地通向这个隐蔽监视哨是否方便,它监视的范围有多大,以及它的最高点是否有足够开阔的视野。当一切都完成以后,他们把画家叫来,让他检查伪装物的质量。要让这棵树看上去同真树一样。
列夫·科罗韦纳来了。一位司机用车把他带到一块凹入敌人前沿阵地的地方,离森林边缘六百米。司机就是费利克斯。
〃我陪你过去!〃
他们在林间匐匍前进。后面,挤在战壕里的作战部队正等待着命令。整个夜晚,人们都听得见对面交通壕里德国人的说话声。法国兵和戴尖顶钢盔的德国人之间甚至还聊上几句。这种情况常能碰到。他们互相之间讲故事,打听消息,为发生这场战争而感到遗憾。然而当参谋部命令开火,所有大炮齐射之前几秒钟,人们就从地底下一涌而出,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拼刺到双方血肉横飞。
那天早上,在圣玛丽一奥米纳,费利克斯和科罗韦纳跪在那棵装甲树脚下,听到从不远的森林里传来德国人的笑声。列夫观察着这个射击哨。树干的颜色有些过于偏红褐色,结节不够突起。但是从远处看,倒也显不出是假的。
立体派画家向陪他的司机欠过身,跟他要望远镜。司机递给了他,列夫始终能认出这张严肃而沉思的脸,无论在多姆咖啡厅的露天座,还是在此地。这儿离德国人防线只有几米,他们发出的咯咯笑声透过黎明的浓雾传过来。
科罗韦纳朝树顶举起望远镜,证实后方的画师们很出色地画出了他所属部队的标志,他总是在他负责的伪装物上画上这个,任何人,如果事先不知道,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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