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同树枝和树权区分开的。因此,冲锋之后,如果森林落入敌方之手,法国的大炮就能对着这棵变成敌人战斗哨和观察哨的伪装材集中火力射击,人们可以从画在假树顶上的假树枝把它辨认出来。
跪在画家身旁的司机也看了看假的树顶。他低声说战争是一场骗局。列夫听着离林边五十步地方传来的德国兵的笑声,感到其中有点儿问题。他放下望远镜,竖起了耳朵,就这样膝盖跪地待着。然后他说:
〃笑声也是假的。〃
他站起来,抓住费利克斯的胳臂,一起向林子里逃,两肘紧贴腰部在树干之间疾跑。
刹那间,轻声耳语变成了冲锋的呐喊。紧接着,喊声被接通而来的炮弹呼啸掩盖。刚才,在那短暂的战斗间歇时还是绿油油的树叶、纹丝不动的树枝一下变成了地狱。一片杂乱无章的形状和颜色。炸飞的胸脯、崩塌的掩体、掀翻的大地、声嘶力竭的狂呼乱叫,那些德意志帝国元帅们远远地从望远镜中所看到的,就像一个用人血染红的万花筒。
费利克斯首先遭难。他正在跑的时候,被从地上掀起,带向前方,两条胳臂张开着,像一个陀螺那样旋转起来,接着背朝下掉在地上。他的脸像苏蒂纳那样扭曲着,纷牙咧嘴,肚子开了膛,像勃拉格通常画的那样尽是五颜六色的碎块,列夫刚看清这一切,他自己就被抛上去又翻下来掉在他那已濒临死亡的朋友身上。掉下的时候,他还看见了上面饰有他所在部队标志的树顶。后来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在周围战争的轰鸣声中听到一个垂死者的哀叹,无休止地重复那三个音节。
罗通德咖啡馆里坐满了人:戴短面纱女帽的夫人们、身著黑色或灰色服装的蒙帕尔纳斯区人、几个穿军服的休假士兵。莫伊兹·基斯林坐在咖啡馆最里头的一张桌子边。他扔下了刺刀,脱下了外籍军团的士兵服,穿上了机械修配工的蓝工装服。因为负伤,他脸色苍白,瘦骨鳞峋。他注视着一个相貌难看的金发女郎,她也在看他。如同炫耀花里胡哨的奇装异服的意大利未来主义者一样,她的鞋一只是绿的,一只是黄的。
在靠边的一张桌子旁,有一个年轻姑娘正在读一本书,这也许就是列夫第一次看到的那位。他看见了她。他感到一阵慌乱,同上次一样扰得他心绪不宁。但尽管他把手伸到了黑色长大衣的口袋里,手指触摸到了里面的铅笔,他却丝毫不想做什么,甚至不想画一幅速写或一张草图。
当苏蒂纳走开的时候,列夫便坐下来看她。
她读着书,周围的喧闹,注视着她的目光,以及咖啡馆的环境好像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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