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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食指放在脸颊上,中指搁在嘴角上。她穿着列夫由此认出她的蓝色大衣,但换了一顶帽子,还有黑色的长袜,带子系得很高的靴子。也许是因为颧颊上涂的胭脂,或者是因为她那微微俯身看书的样子和脸上全神贯注的表情,那曾使她显得麻木的淡淡忧伤荡然无存。
列夫试图想象她处在另一种境遇中: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臂来到一个熙熙攘攘的拍卖大厅,或者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前座,驾驶员的右边,陌生女人就这样把他带到了她的形象最初出现的地方:费利克斯旁边。
事情发生在罗通德咖啡馆,或更确切地说是正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列夫遇到了费利克斯。一九一二年。对阿波利奈尔来说,这是可怕的一年,他曾被关在桑特监狱。列夫完全记得他与费利克斯相识的情景。由于刚听到纪尧姆被释放的消息,咖啡馆的所有顾客一涌而出。人们拦截沿卢森堡公园走的有轨电车、汽车以及马匹,人们到圣一日耳曼大街的桑特监狱,到蒙马特尔,到韦西内……到诗人可能寻找避难所的一切地方。
马克斯·雅各布和科罗韦纳跳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出租车。驾驶员是一个黑黑的小伙子,棕色的皮肤,棕色的头发,忧郁的眼神。他在交通混乱、车辆无序的状况中为自己开路,使劲按汽车喇叭,刺耳的声音盖过了发动机怠速运转时发出的突突声。一个钟头起码按了五十下。幸亏如此,他们在阿波利奈尔离开巴托一拉瓦尔之前找到了他。
那天,这帮人像一群小鸟那样兴奋得忘乎所以,因为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在监狱中被关了几天,终于获释,费利克斯同这帮人相当熟。他习惯于把他的出租车停在瓦万街十字路口。就是在这辆出租车里,科罗韦纳第一次看见罗通德咖啡馆的陌生女人使他想起的那位姑娘。出于难以觉察的原因,她们的相像之处是建立在短暂的、遥远的、不可触知的形象上的,如同一滴蒸发的水。
科罗韦纳把目光转过来。在第一个厅里,苏蒂纳正在学法语。他认真地重复着一位夫人念给他听的音节,她的肚子胖胖的,嘴唇厚厚的,臀部想必也很大。在苏蒂纳的脚下,那块包在报纸里的鸡正在测览纸上的大标题。
列夫又把注意力转到陌生女人身上。她的表情像是装扮大人的小姑娘。满足、惊愕、担心都表露在她的眼睛和嘴巴上,但立即就被她掩饰起来。片刻之后,当她读到其它地方的时候,这些表情又会重新出现。
科罗韦纳观察了她好长时间。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有些发窘,那是因为他和夏伊姆·苏蒂纳关注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立陶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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