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德鲁奥大厦门口那一刻,那天是〃熊皮〃拍卖行拍卖的日子。
他给她穿上白色服装,后面的背景是冷色调,即一种带微蓝的黑色,头发是黑乎乎的阴暗部分,底色则白里透青,嘴唇是橙红和肉色相间,一条宽大的薄连衫裙领口开得很低,因为大厅里非常热。
她悄悄地穿梭在人群中,她的手藏在费利克斯手中。他还看见了她袒露的胸肩和闪着光亮的环形发髦,接着,她永远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但是他还期待着其他的东西。
他向她走过去,把她挪动了一下,让她靠着一棵为她当石柱的栗树。
他让她摆了一个在他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姿势:肚子贴地趴着,嘴唇紧绷,口中念念有词,双目圆睁,射出恐怖的神色,半月形的双臂紧紧搂住一具尸体。然后他微屈身躯站在这幅时时纠缠他的画面前,虚假的艺术家,伪装的树木,骗人的笑声,真正的战争。脸朝土地躺在那儿,在黑暗中,司机的嘴里有节奏地低声念叨着三个音节的名宇,就像散架的乐器在演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整整三个夜晚,列夫在拉吕什公寓的花园里为他想象中的模特勾勒线条。像苏蒂纳那样,在白色画布后面前倾着身体,两只手也同他的一样,目光一会儿注视栗树,一会儿凝望黑色夜幕构成的画布,他在虚幻的战斗中获胜了,在他看来这一切是真实的。
第四夜,他在宵禁前一小时就来到这里,他发现画家屋里的灯没有亮着。他从进口的女雕像门柱之间穿过去,推开门,爬上楼梯。
苏蒂纳的画室开着门,但没有人。里面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松节油气味中掺杂着煤油味儿和倒胃口的颜料味儿。
列夫摸索着走到窗前,打开了窗。他吸了一大口漆黑夜晚中的无色新鲜空气,转身走向竖在三角形房间一角的画架。他辨出了一块墨迹未干的画布的轮廓,高六十公分宽四十五公分,暖色调,上半部分更明亮一些。他发现了邻居的油灯,把它点着后走近画布。当看见这个作品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如五雷轰顶,因为这就是他在几层底下的地方,在炼狱般的苦难中度过离奇的三夜假装作的画。他明白了,如果说假装有一半是可能做到的话,那只是因为在花园里,他没有任何可能去利用真实的东西。既没有画布、画笔,又没有他憎恨的那种难以忍受的味道,可从前,这种味道对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他以曾亲身经历过战争的画家眼光出神地望着苏蒂纳的作品。他在色彩和形状中移动他的目光,好像一个盲人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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