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一个檐槽,在那里大声呼叫,扰得他心神不宁。
基斯林住在楼下。莫迪格利亚尼经常到居住在二层的兹博罗弗斯基家来,这是他的画商。列夫需要画,在没有自己的画时,他需要别人的画。他必须看画,感觉画,生活在画之中。他不能失去这种依附。他常常想到帕森,因为帕森就在这同一间屋子里画过画,战争即将爆发时,他去了比利时,后来又去了其它地方。有时他想象如果这个保加利亚人回来,他得把这个地方还给他。他好像是一个寺庙的看守人,人虽在,却不再参与。
他试图爱克洛埃。他回忆起了自从他与本国的姑娘安娜分手以来早已忘记的动作。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女伴的动作。手心中的柔情,眼神中的爱意。可他自己却做不到。他对克洛埃说,由于他不能拥抱她,搂住她,把她紧紧贴在心口,所以他也无能力爱她。她回答说:〃用不着着急。〃
他毫无信心。
他把手递给她,可他的目光却离她很遥远。他审视所有女人的侧影。他在嘴唇的蠕动、头发的波浪、手指在耳朵后面的滑动中寻找以往景象的痕迹,但是他始终没有恢复这种感觉。他在追捕那个不断侵扰他生活的三个音节的幽灵,到了荒诞不经的地步。
他的几次不期邂逅往往开始于街上,结束于床上,而且永远没有再回去过,每次仅一回。他不提任何要求,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先挽起她们的胳臂,然后搂着腰,把她们带到一个楼梯后面,或者由她们带走,戳入她们体内,从未用另一种方式碰她们。这是他确信自己还勉强活着的个人独有的方法。这是他还能体会到的唯一快乐。
一天晚上,在玛丽·华西利也夫那儿,他注意到了一个年轻女人。她靠门站着。画家和作家们想通过狂饮忘掉战争,她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整个晚上她没有移动地方,好像有一种力量把她死死钉在那里,背部和一只脚倚着门框,两臂交叉在胸前。她身穿一条又直又长的连衫裙和一件尖领口的珍珠灰粗毛线衣,脖子裸露,没有衣领也没有项链。她的眼睛像一只令人爱慕的鹰那样明亮,藏在一排浓密的刘海下方,刘海盖住了低得出奇的前额。克洛埃和列夫都在观察她。列夫说在这个女人身上有某种双重的东西,光彩夺目和阴沉冷峻兼而有之,她眉开眼笑,但嘴唇几乎没有咧开,这笑中带有自信。他还说:
〃她的眼睛背叛了她的嘴巴。〃
克洛埃松开他的胳臂走了。列夫仍然待在他的位置上观察。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胳臂。从那使人宽慰的按压中,他知道是诗人的手。马克斯·雅各布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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