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们中间最有钱的……〃局长又说。
科罗韦纳正在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为一家德国报纸工作,人家每月付给他将近四百法郎。这个人很慷慨。他身后总是有一大群捧场的人。花的钱全都由他一个人支付。〃
〃他现在在哪儿?〃
〃战前在比利时和英国。现在,如果应该相信传闻的话,那就是在广阔的美洲大陆的某个地方。〃
〃在阿根廷?〃
〃也许在阿根廷。〃
模糊不清的东西像一缕缕轻雾那样在列夫的头脑中逐渐聚拢,成了浮云,这些云朵为他指明了探寻的方向。
〃您为什么同我说起帕森?〃
〃我曾经很喜欢他,您想想。他有一点儿鬼迷心窍,这倒并不使我讨厌他。当贝尔特·魏尔展览他的作品时,总是把它们摆在一个角落里,以免激起过路顾客的反感。〃
尽管列夫了解所有这些事实,但这不是他脑海中保留的保加利亚画家的形象。
他当然把他看成是一个被很多人奉承的人,有朋友、女人和情妇,然而他极度孤独,封闭在他自己无法摆脱的悲剧处境中。当帕森来到多姆咖啡厅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是一个人推门,也不会是一个人坐下、点食品和谈笑。但是大部分时间,他在其它地方,不同这帮荒淫无耻的追随者在一起。他为所有人付账,甚至偷偷看到账单后为邻桌身无分文的陌生人付钱。他是纵情欢乐之王,自己却体面地不参与其中,坐在一个桌子的角上,戴一顶黑色圆顶礼帽,穿一身黑西服,围一条白色长围巾,风度极其高雅。他颇有眼力地通过检测每个人的酒杯对他们加以辨别——爱走极端的,过激的,私通的,无国籍的,背井离乡的,畏畏缩缩的,惶惑不安的。
他在画家的小小群体中鹤立鸡群,因为他是唯一能以画插图获取固定收入的,也是唯一能经常出国举行专为他开办的画展的。最后,他是唯一具有与众不同的经历的:他的生活受到社会中所有妓院的妓女极为深刻的影响。列夫想到的正是这一点。在权杆儿兼司机费利克斯、加莱亚、帕斯基埃街的妓院、帕森及其布加勒斯特的情妇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
他向扎马龙局长提出了这个问题。后者嘴角上露出一丝冷笑,然后抛出一点儿事实真相。
〃问题就在这儿。〃他说。
可他立即就刹住话头,好像伸脚截住了街沟里正流淌的水。
〃我们来掀开面纱的另一个角。您准备好了吗?〃
列夫作了肯定答复。扎马龙通过他的脸部表情检验了一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