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即将过去时,科罗韦纳告别了约瑟夫一巴拉街的画室。他把自己的一些物品存放到地下室,和帕森的东西摆在一起。
他来到了有船启航开往阿根廷的所有港口。他在勒阿弗尔。波尔多、马赛、汉堡、安特卫普的码头上闲荡。他对开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轮船的启航和到达日期和时刻了如指掌。他乘坐火车从一个港口到另一个港口。在漫长的数个月中,他的生活节奏取决于南大西洋公司的轮船时刻表。他跑遍了拐卖妇女为娼的所有码头。为此他消耗了最后一点还没有被战争全部烧尽的青春活力。他在寻找一个女人,他遇到了十个、一百个、一千个这样的女人,她们以比索来计算在人行道上消逝的岁月。
他装卸货物,当背部疼痛得扛不起箱子的时候,他就兜售画在红底色上的变色龙。人们像施舍一样买他的画。
不久他就认识了所有回到法国寻觅又一批商品的杈杆儿。他对这些虚伪的保护人谈不上什么爱憎,再说陪伴着他们的轻挑女人或者在战前曾引起他同情的女人也激不起他的任何感情。他并不对这个世界产生反感,与战争的劫掠相比,这个世界显得如此平静、无害,从某种程度上讲还未被污损。人们去前线送死;人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人行道上拉客。前者,人们失去一切,甚至生命;后者,人们挣钱糊口。全副武装的元帅派他的手下人冲锋陷阵,当人们拒绝去送死时,就让他们面对行刑队,枪毙他们以示做戒。杈杆儿则把他手下的女人推到街上,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在威力和非人道方面能赶上战场上的指挥官。对科罗韦纳来说,在可憎程度上,妓院和战场之间衡量不出什么差别。他已经在那儿失去了生命。如果说不是真正的生命,也是理想中的生命。他了解什么是人间地狱。在他看来,杈杆儿的绶带和所有帝国元帅的绶带是一路货色。
十一个小时紧紧贴着他。
科罗韦纳的朋友已经死了,即使再想去杀他也不可能了。
他在被送上船的女孩中寻找玛列娃,他从她们眼神中察看到期望、被制服的反抗以及逆来顺受各种感情的流露。他沿着码头跟随着她们,有时甚至赶到她们的前面。他从黑色长大衣里掏出一个本和一支铅笔,倚靠着一个浮码头,等待某种灵感出现。
他为每张脸起名字。杈杆儿费利克斯穿着浅色西服,戴着精心系结的领带,一个年轻姑娘或是裁缝艺徒或是制女帽女工,她殷勤而关怀备至地对待这个比所有其他人都好的圣诞老人,因为他送给她们帽子和丝袜,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将来能有所收益,是一次为赢利而投资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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