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这种话他向来嗤之以鼻,你是不晓得他有多古怪,越老脾气越坏,外面传的那些虚名都作不得数的。」
钟毓有些愕然,这样说自己的授业恩师真的好吗?
程朗起身重新往温酒鉢里注入滚水,又倒了一壶酒放进去烫着,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程逸这事儿你是怎麽打算的?」
「还是得先问问蕴儿的意思,毕竟这也是她的婚事。」
钟毓能俘获长安城众多闺秀的芳心,五官长得俊秀自不必说,尤其是跟人讲话时那一双桃花眼总是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
「蕴儿她,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愿意现在就成亲的,这样对他们两人来说反而是好事。这门亲事如此一波三折,或许都是天意。」
「当时得知娘娘有要赐婚的意思之後,她还闹过一通。」
说着钟毓冲程朗无奈地一笑,示意其实他也拿钟蕴无可奈何。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钟毓这一笑让程朗有些恍惚。
程朗借着倒酒低下头眨了眨眼,心想钟毓确实长了副好皮囊。
钟毓没有再多说钟蕴的事情,他借着酒意问了程朗一句:「你後悔吗?」
程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後悔什麽?」
钟毓转着手中的杯子,抬起眼直视程朗:「後悔离开京城,或者说,後悔离开姑苏?」
程朗沈默了片刻才道「人总是在当时的境况下做着当时以为正确的决定,谁又知道会是如今的局面。」
当然後悔,可是後悔就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程朗这些日子总是不断想起云霁还在时的种种往事,他看见只剩一枚的玉佩会想起他,他看见好酒会习惯性地买回来,他看见漂浮的葱花会想起他从来不吃这个。
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真切地意识到,云霁已化作h土白骨,从此上穷碧落下h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感到自己突然被难言的悲拗所笼罩,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钟毓也愣住了,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程朗突然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是会痛的。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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