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心里的烦恼和愤恨也一块被冰冷的海水冲走了,不再去埋怨这次调动了。
这里的村民对老师都很尊敬,学校几乎是村里所有中青人的母校。他们对学校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经常要谈起过去一些老师的情况,回忆几次有趣的活动。学校又往往是开群众会的场所。许多人,包括大队干部都喜欢到学校来聊天。群众对学校的老师十分熟悉,一些教师成了不少人的好朋友。村里发生什么事,很快就能传到学校来。
乡下的生活比较单调,偶而才放一次电影,遇到重大节日会有剧团来演出。有一次是省高甲剧团来村里演出革命现代戏。农民可以在自己家乡看到省里的剧团演出,是少有的。一大早人们就把广场的位置占满了,摆上自家的板凳,或搬块石头号上。那天是表演几个反映农村阶级斗争的小节目。演员的衣著化妆接近农民的打扮,具有强烈的农村气息,缩短了与现实的距离,塑造的典型也是生活中可以找到的。人们不再感到空虚或产生不切实际的想象,观众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评论演员的相貌服饰,而是被他们表演出来的高尚情躁,深深感动了。但高甲剧团演古装戏恐怕更自然,观众可以认定古人是那样说话,唱曲,连走路姿势也可能是那样。一到演现代戏,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在“装腔作势”。
此外村里有一支业余宣传队,非常活跃,经常排练节目在村里表演,有时也应邀到外村去演出。学校里的教师几乎都是里面的成员,我也毫不例外地参加进去,上台表演过几次。我喜欢唱歌,在乡下,几乎每天傍晚都要唱一阵。我知道,别的不讨人喜欢,唯独唱歌有不少人当面赞扬过我,说我象“留声机”、“收音机”。一些人把我看成是歌唱“权威”,会拿一些音乐问题请教我,听取我的见解。我本可以利用这种幼稚和迷信,进一步抬高自己的声望,攫取他们更热烈的崇拜。但我无意将自己的歌声变为稀罕的货物,为猎取别人的敬重神秘起来,昂贵起来,把自己的快乐和满足设计在别人的热情追求中。我随时献出歌声,从没有考虑这将降低我的身价,使歌声成为廉价的货物。我相信自己没有把唱歌当作唯一的专长,也没有作为自己的事业,更不是理想的所在。但是上台去唱,效果往往差了许多。我仍缺乏成熟和稳重,每当舞台上的灯光对着自己,就感到象是处在法海大师高悬的衣钵里,动弹不得。观众的眼脸虽看得不太清楚,还是觉得有千百只眼睛同时盯在自己身上,于是手脚发颤,声音嘶哑,提不起调门来引亢高歌,发不出来自内心的声响,我的歌声便失去特有的热情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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