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大陆”同罪。可以不经任何人批准。这叫“放手发动群众”,因而也放任了群众。有的人就要吃眼前亏、受侮辱、受损害。那些人只知道斗、斗、斗。斗得那些“走资派”(走资本主义当权派)个个可怜郎噹:头上戴着高帽,胸前挂着“斩牌”,手里敲着铜锣,没有铜锣,即以面盆、铁桶代之。一群红卫兵押着他们象耍猴似地满街里走。有的经不住红卫兵的折磨,自寻短见。县里一位局长跳水库自杀,另有一对夫妻双双服毒。“红卫兵”还要在他们的棺木上贴上大字报,写着“反革命分子灭亡之日,就是革命群众开心之时。”稍为正直的人,谁也看不下去。
想起这些,我开始从盲目的追随到冷静的思考。但是为了继续考察外地的情况,获得更多的启发。我还是往前走了,此时的动机跟出发时全然不一样。也不再传递信息和传单给所谓“总部”了,连家书都不去写。
1967年1月6日我们进入广东省界,一时又都振奋起来。因为出省了,这对许多人来说是第一次的。希望看到省份不同,人们的生活道德、政治面貌会有什么两样,还有风土人情有何差异。可惜除了一些东西叫法有点不同,人们的思想行为几乎一模一样,很难有超脱的现象存在。大家也很快被旅途的疲劳占去一切,盲目地只知道赶路,心目中只响往着广州,一个更繁华的地方。
为了早一天到达广州,我们中途搭乘了一段火车。这同样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人们总是对头一次享受有深刻的印象。那是一辆从深圳开来的列车,车上有不少“南洋客”。我觉得不能在这些衣冠楚楚的人面前出丑,便巍然襟坐,目不斜视,好让这些从国外归来的同胞知道一点民族尊严。至今也就想不出有怎样的激动。可见要想得到真切而生动的感想,就不能在新事物面前装模作样,应该让人的天性自然而可笑地流露出来,稳重同轻浮一样体验不到真实的情感。
火车拖着长长的嘶鸣声把我们带进广州市区的时候,已是夜晚。从朦胧的夜雾中看到远处一大片闪闪烁烁的灯光,我还是被引诱到车窗口去,象这样的夜景过去只能从银幕上看到,那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部看不尽的电影,密密麻麻如同繁星的灯火,显示这是一座不夜之城。要不是火车太无情,我是不会从车窗口缩回来。
在徐徐的汽笛声中进站了,我怀着满足的心情步下火车,一时觉得到了一个革命的圣地,就要去参加伟人的代表大会,要跟那些气宇昂扬的大人物并肩同坐。我的血又要沸腾起来,我的同伴在啧啧称赞,他们有的被车站的宏伟吓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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