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哑侍女看见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往这边跑来。谢长庭下意识跨出一步,却被他从背后扯住。
“您告诉我,符俊臣、卓偐、沈佩之……”他的伞斜过来在她头上,声音缓慢,带着一丝隐不可见的威胁,“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06 玉骨(下)
雨下大了些,淅淅沥沥的,春末夏初的雨有种土腥的涩味。
水珠顺着伞面丝丝缕缕流下来,滑过她眼前。整个空间仿佛被切割成分离的两个部分,伞下沉默的他们,和伞外喧嚣的世界。
谢长庭深吸了一口气。凉凉的湿气沁入肺里。她对着不远处哑侍女一摆手:“雪赐,去忙你的。看看琼华阁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那叫雪赐的侍女面上露出一阵为难来。显然是当真关心她,不放心。但是碍于谢长庭发了话,她也不好说什么,向琼华阁快步跑去了。
谢长庭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符止。
她眉如远山,细细的两道,斜入云鸦似的鬓发之中。这时候螺子黛和青雀头黛,只有皇宫里才用得上,民间用的还是传统一点的石黛。这种眉墨品质比较差,遇水就会晕开,下雨时眉间污一块,很不好看。而她不是。天生的白玉美人,没有任何妆饰,仿佛每一笔都早有上苍仔细雕琢过,说不出的润泽精细。
她伸手压了一下被水滴进去的后脖领子。面上却是从容一笑:“将军这话就让妾身有些听不懂了。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京城里不是早已经传遍了。您刚见我的时候,肯定也有人和您说过。没什么能瞒住您的,何必还来再问?”
符止一时没有答她这话。她太过八面玲珑,能说出口的话,都是滴水不漏。驳了这一句,后面必然还有一车在等着。
他沉吟了片刻,倾了下伞,携着她走上门廊的夹道,直到周围渐渐人少了,他才一笑道:“夫人很看重你那个侍女。”
她基本已经预料到他要和她说什么,所以先一步,打发走了雪赐。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她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雪赐这个丫头从小身世苦,爹娘早亡。后来被沈家收养,没过几年好日子,佩之又去了。”她这是第一次提起她的亡夫沈佩之。似乎有一些怅然,茫然望着雨幕朦胧的深巷。青色的路,灰色的墙,“后来她就跟着我,虽然说不上吃苦。可我是个未亡人,跟着我,能有什么盼头?”
“夫人这话言重了。”他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她也好以未亡人自居——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制高点。想克谁就克谁,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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