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她才悠悠收回目光。
脚步声掠过她身边,沉重且迟疑。王丞相站在案前看着她,也许是屋内光线太暗,那一刻,他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疲老之态。
“你……是为沈佩之来的?”
谢长庭并不起身,随意到几乎有一些失礼。脸上维持着一种奇异的笑容,也在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
她永远记得,当年王丞相是怎样落井下石。明堂案他也参与其中,可一旦事情走向一变,他立刻洗刷干净自己,将沈佩之推了出去。
她永远记得最后一次探监。潮湿、腥气的地下牢狱,她由差人领着,穿过黑暗漫长的甬道。四周囚犯们的□□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她其实有一些恍然。这个地方如此阴冷死气,犹如地狱……沈佩之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曾经如同天神一样降临她的身边,带她离开那个炎凉无情的江宁谢家。而如今,他在地狱里。
隔着牢房残破的门,她看到他,全身染血,虚弱躺在地上。他几乎无力说话,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长庭,不要害怕。”
她怔然站在那里,想哭又想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差人将她往门前推了推,极不耐烦,叫她有话快些说。沈佩之在里衣上擦净了手,伸出来握住她的,“丞相必定会有法子救我,你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他坚定地说。
可他大概从未曾想过,王丞相是否会愿意救他。一个月以后,谢长庭等来的,唯有朝廷处斩的一纸昭告。她永远记得。
时隔两年,这刻苦的仇恨,依旧清晰如昨日。且繁茂更胜昨日——两年以来,它深深扎根在她心里,疯狂滋长,蒙蔽她的理智。她早已没有理智。只要能杀了他们,要什么代价,都不重要了。
敛下思绪,她微微一笑:“大人这话就叫妾身听不懂了。分明是您要见妾身,怎么反问起妾身的来意呢。”
她这个时候又拿出装傻的功夫来。王丞相弄不清她的意图,心里更添了一丝隐忧。因此她故意说话温吞,拖延时间,目光不易察觉地在房间里流连,王丞相竟也没有注意。
隔了一会儿,他才烦躁道:“你究竟想怎样?明堂一案是圣上亲审,根本不可能翻案。沈佩之身后无人,我已经着人去赡养他父母家人,你还想要什么?”
“您也知道他有父母家人吗?”她低笑了一声,淡淡道,“妾身本以为,您这样的人大约是心无牵挂的。而今一见,才知您对您的夫人和儿女,也是重情重义……”
她这话一出口,王丞相不由有些变了脸色:“你想怎样?你恨我也罢,可他们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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