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人送去,一时满城上下尽人皆知,竟一时传为佳谈。
或许是抗争得太久,她也累了;或许是认清形势,终于妥协了……她似乎是认命一般,开始扮演起一个贤内助的角色。除夕当日,她亲自为守城将士送去大批棉衣、柴草。
彼时江陵城上寒风呼啸,湘王与幕僚正指点城外王师营盘,商议军机。忽见高低曲折的女墙尽头,她迤逦走来,似是岁末黯淡的、灰茫茫的天光下,唯一一抹亮色。那一刻不知怎么,原本要说的话在他喉间一滚,却又尽数咽了回去。
谢长庭也不抬头看他,只一道与人清点着冬衣的数目,一道错身走了。留下的一个背影极为单薄,湘王下意识要解自己鹤氅的抽带,手指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一点点莹白夹在风中吹下,渐渐汇成一层层、一团团鹅毛似的绒絮,竟然是下起雪来。
雪片落在城头,像是覆了一层烟罗似的薄纱,又像是月光银白,自九天倾泻。谢长庭伸手去接,点点冰凉落在掌心里,像是捧着一轮月光。
“下雪啦,”一旁的兵丁见了,不由唉声叹气,“只怕今夜会更冷呀……”
他们许多人因长期据守,枕戈待旦,手足都生了冻疮。谢长庭取出猪油膏分给他们,又见其中几人疮口已开裂流脓,实在是情形严重,虽然是为做戏,此时也不免喟然一叹:“你们几个便先回去休息吧,待养好伤了再来。”
这些人又何尝不想休息:“夫人有所不知,军法如山啊……”一个个正愁眉苦脸,忽又一个激灵,“殿下!”
谢长庭微微一怔,方要回头却忽觉肩上一暖,是一件金棕色寿字鹤氅披上来,余温尚存。再去看时,那人却已转身走远,身影消隐在女墙的另一边。
风一阵紧似一阵,雪越下越大了。
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好似结了冰,古人说“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大约便是此般场景。符止自营中巡视一周,回来时肩头已积了一层雪,一掀帐帘,却是阵阵温暖夹着香气扑面而来。帐内支着一个小铜锅,其内汤色如金,热气腾腾滚沸着。
江帆坐在桌边,正拿筷子头不住蘸汤,含在嘴里解馋:“将军再不回来,我都要忍不住先吃啦!”一旁盘中码着整整齐齐切片的羊肉,红白分明,只拿筷子挑着在锅中一涮,当即肉变了色,盛出来便已熟了。
“将军可别说我啊……”江帆边取了个小碗盛汤,边咕哝道,“羊肉是我叫人去附近的村镇采买的,不是单咱们有,全军上下都有。偶尔一次,这不算奢侈浪费吧……”
“没说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