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坐下来喝了两杯加苏打水的白葡萄酒,把餐桌布一叠四,留了十个苏,抄起桌布便溜之大吉。
他们买了一瓶中国墨汁,动手在桌布上工工整整地画了两个领结。他们把它撕成几乎相等的两块,每人脖子里围一块。接着,他们穿著优雅地沿雷纳街推车行进。打扮虽不失体面,可没有鸡尾酒会和招待会来迎接他们。他们又返回到拉斯帕伊大街,在那儿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个上流社会的仪式正在吕泰蒂亚饭店举行。
他们把小车停在人行道上,放在由穿号衣的车夫看着的两辆马车中间,然后走进大厅。人们正在庆祝一次洗礼。他们偷各种花式蛋糕,往口袋里装甜食,为婴儿的未来干了几杯之后扬长而去。
夜幕降临。莫迪格利亚尼弄丢了车主的地址。他们把车露天停在离蒙苏里公园的栅栏门不远的地方。德多斜躺在车尾,睡着以前他低声说:
〃我像一只蝎子。明晚自己害死自己。喝酒以后产生的想法会毁了我。〃
他同天上的星星干了最后一杯酒。
他想成为雕塑家。他的时钟就是太阳。在玫瑰公寓的院子里,他总是在捉摸光线的问题,在他的石雕头像周围转来转去,为工作耗尽了精力。他没有足够的力气长时间敲凿。伤寒症折磨着他,肺部千疮百孔。凿石头的声音和他那嘶哑而深度的咳嗽声在公寓里交替地回响着。一天,列夫发现他晕倒在一块石灰石下面。然而德多固执己见:他首先是雕塑家,其次才是画家。
一到晚上,他就把装有喷头的水壶装满水,给他的雕像浇水。石头很昂贵,他往往没有钱买,显然也没有可能找到资助。列夫有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夜深时,他们来到无人出没的工地偷石料,然后勉勉强强拖回公寓。第二天,他们把它砸成多块,阿梅德奥便在上面雕琢,布朗屈齐有时会以欣赏的眼光不加挑剔地看着他,右手摸着他那长长的黑胡子。
有的时候,德多来到康帕涅一普罗米埃街的罗莎莉餐馆。这是一个很简陋的低级小饭馆,花两个法郎就可以在这儿吃到故乡的细面条。一些意大利的砌石工在这儿用午餐。莫迪格利亚尼上前向他们打招呼,需要的话送上一张画;他们几乎总是答应他从他们的工地上取走几块艺术家缺少的石头。
要是什么石头都没有了,或者石粉在屋子里堆得到处都是的时候,列夫和德多就去找木头。最好的木头在正施工的地铁车站里。他们偷的是横木。莫迪格利亚尼按木材的实际大小雕头像。每当完成了作品,他总是兴高采烈。第二天他就去找罗姆酒喝:说酒精止咳。如果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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