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
〃我的脖子?〃
他们去了罗通德、多姆以及其他一些咖啡馆。她坐在桌子边,手里拿一本书,而他就处在第一次观察她的角度,力图找回当时的激情,但是却没有找回来。
他们又走出咖啡馆。
他把她带到德鲁奥大厦、瓦万街交叉路口,从前,就在那路口,费利克斯总在他的出租车里等待乘客。列夫和克洛埃好几次坐上一辆汽车,她坐在前排,他坐在后排,画本放在膝盖上。
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天晚上,克洛埃问他:
〃你至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画变色龙吧?〃
他说他知道。他说这甚至是他所能解释的唯一事情。
〃那么回答我。为什么?〃
〃明天告诉你。〃他嘟哝道。
由于她坚持,他补充了一句:
〃我不需要说。你应该看。我会给你看……〃
她要求他信守诺言。他答应了。
当天夜里,他被一种他立即辨认出来的声音弄醒,这声音突然把他带回到战争中。
一只猫。一只发情的猫正在檐槽里喵喵地叫。
一切都历历在目。腿被缠住,绝对无法动弹,他注视着天花板,好像是一片天空,从那儿突然出现射击前引信划出的耀眼的长长痕迹。他又回到了交通壕,在那里有逃窜的耗子、疾病、叫喊、命令、哭泣。接着便是喧嚣和爆裂。这是从防线的另一边猛烈发射过来的炮弹。费利克斯和他,他们听到它过来了,那时他们已经明白笑声是假的,并且正在树木中间跑。他们凭一声尖锐的呼啸就已经知道,这是冲着他们而来的,紧接着便是末日的来临。列夫肚子朝下扑倒在地。通常当炮弹飞来时,人们就不跑了。人们看见自己五马分尸,喷出鲜血、脑浆,四肢挂在铁模蘸上,从本能上说,人们更习惯于想象一个完好的躯体,连着应该长在原位的两条腿、两条胳臂和一个脑袋。不可能设想自己在战场上四分五裂地散落在血染的凹陷的土地上。
〃你试试看。〃猫把她也吵醒后,他对她说。
他让她闭上眼睛,以便更好地想象。要看她自己而不是另一个人两条腿飞出去了,躯体成了碎块,没有任何东西覆盖它们,没有衣服,也没有肉,肚子开了膛,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内脏,肠子,更远的地方还有某些零散的东西也是自己的,比如一只脚,从这只脚可以辨认出整体,它将变成一个人,但这是一个看来陌生、又异乎寻常亲近的人,他永远地走了,什么都替代不抛,除了这只令人恐惧地流淌着眼泪般鲜血的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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