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列夫攀登了通向诗人高处住宅的前几层楼梯。到第五层,铁铸栏杆不见了踪影,楼梯本身也变窄。再走一级,就到了一段更为狭窄的台阶。台阶一下子在一个没有楼梯平台的门前面到头了。
列夫拉了门铃绳。同时他转身对着门扇对面的墙,为的是使阿波利奈尔在对面墙壁上挖的窥视孔里认出他来。这个窍门使得阿波利奈尔能辨别出债主,如果他希望避免麻烦,就不开门。但是门立即就被打开了。穿着室内便袍的雅克利娜·阿波利奈尔出现在门口。她说纪尧姆病了。
〃我可以进去吗?〃列夫问道。
她没有动,像孩子一样惊惶失措。
〃医生来过了吗?〃
她说来过,诊断结果是得了一种流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星期天。〃
〃从那时候到现在他没有动过?〃
她摇摇头表示没动过。
列夫轻轻地把她推开。他顺着屋子之间一连串弯弯曲曲的走廊,穿过纪尧姆在一个壁炉周围会客的房间,匆匆沿着一条堆满书和画的窄窄走道,来到他工作的地方,那里的一个小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非洲小塑像。毕加索和马蒂斯的一些油画沿柱脚靠着。一个小小的楼梯通向一个纪尧姆按他自己的设计布置的小型露台。他通常在那里养花种草,观看巴黎的屋顶,和小鸟嬉戏。
卧室就在那儿,朝向林立的烟囱,它们高耸于烟雾笼罩的天空。诗人躺在床上。他皮肤发暗,近乎于黑色。列夫抓住他的手,手是滚烫的。他那呆滞、静止、怀疑的目光盯视着列夫,列夫从中看出了他在德朗布尔街富日塔的家里表露的害怕心理。他在各个战场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听到过炮弹飞来时的刺耳呼啸,亲眼目睹过战争,从未逃跑或因惊吓而蒙住眼睛,然而他在疾病的进攻面前恐惧不安。
列夫一刻都没有怀疑,他的朋友已确信自己将要死去。当他下一次再来到圣一日耳曼大街的时候,纪尧姆将加入到人们抬着准备入土者的行列中,这些人躺在黑色枢车上的棺材里,同样的声音将传到他的邻居们的耳朵里:车轮的吱嘎声,马匹的嘶叫声。
让时光缓缓流逝仿佛行进的送葬行列
事情正是如此。列夫最后一次看见纪尧姆·阿波利奈尔是在一九一八年十一月九日下午,他安息在自己的床上,身穿制服,子弹打开过的脑袋旁边放着法国军帽。一块罩布覆盖着他。无数鲜花斜放在他身上。两支蜡烛在桌子上点燃着。战争的紧张气氛早已消失,可能和平正在敲响各国的大门。科罗韦纳胸中却产生另一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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